星期三, 9月 02, 2009

雲門第六屆「流浪者計畫」



  起床,開電腦,收信,絲毫不需動腦的例行程序。在緩慢清醒的過程,瀏覽雲門舞集的電子報,看到第六屆流浪者計畫甄選結果,赫然發現非常熟悉的名字。不是多年好友那種熟悉,而是跟著自己名字長大的那種熟悉。再加上照片(最右)與計畫說明,更加確定:那是我妹嘛!



  社教館親子劇場行政人員/春風歌劇團當家小生

  清華大學社會學碩士/台灣大學法律系、社會系

  [ 計畫內容 ] 中國 陝西 7-9月(2個月)

  「戲窟」行腳計畫—參訪中國傳統戲曲團體、觀摩劇種經營,並學習秦腔之《武松殺嫂》。



  在雲門的網頁介紹這些入選者:「有人在夜市賣鹽水雞,有人捨公家機關穩定工作,還有歌仔戲演員不唱七字調,跑去陜西學『吼秦腔』......」最後一句就是寫我妹了。基本上,如果A代表一種被眾人預設的合理行為,B代表一種超出眾人期待的意外舉動,那麼「居然不A而跑去B」大概就是我這個妹妹常見的成長模式。而且,她總喜歡給人「驚喜」,例如:我必須在尚未清醒的早晨在偶然瀏覽的電子報裡獲得她的消息。


  記得她高中時喜歡歌劇,擁有為數不少的錄影帶與CD,但那時壓根想不到她會與歌仔戲連上線。在很有自我風格的高中生活之後,她考進台大法律系,卻發現對社會學比較有興趣。本想轉系,但在長輩勸說下,還是保留法律這條「備用跑道」,用法律系、社會系雙主修的方式讀完了大學。大學階段也不是安安分分地讀書,跑去學歌仔戲,當了社團社長,還反串演小生。大學畢業後進了清華大學社會學研究所,一邊讀書一邊對歌仔戲依舊無法忘懷,與志同道合的好友創了「春風歌劇團」,持續參與演出。雖然歌仔戲給人的印象挺傳統的,但她們的劇碼及形式相當多元,不受舊有框架的限制,例如搖滾樂與歌仔戲的結合就是一種創新。正因為勇於突破,她們多次獲得政府與基金會的補助,也漸漸闖出名號。拉回我妹身上,她對歌仔戲的關注到什麼程度?連碩士班的畢業論文都與歌仔戲有關:「我們賴以生存的『戲』:試論歌仔戲圈的國家經驗」,由此可知歌仔戲在她生命中的份量吧!


  作為兄妹,我穿舊的衣服她是不穿的,但她買過、讀過的書卻是我相當重要的閱讀來源,我可說是跟著她的腳步。這樣的好處不少,首先我不需要花錢。其次,她選書的範圍遠遠超過我這個死板的傢伙,因此我可以輕易地接觸不同類型的書籍。第三,當她選擇社會學作為自己的學術興趣,正好又提供了我這個教育社會學學習者,許多相關的書籍。簡單來說,在資訊的吸收幅度上,她一直是我前方的開路者,而我總是坐享其成。


  基本上,我很難瞭解這個曾被大人形容為古靈精怪的妹妹。但我相信她一直有自己的想法,即使不見得被所有人認同。至少那份逐夢的勇氣與執著超越了家中的另外兩個小孩,我與小妹走的是另一條安穩的道路。走著比較確定的這條路,看著她相較顛簸的那條路,其實曾經跟著「大人們」一起懷疑、擔憂。但她持續不斷的努力、付出與成果,慢慢消除了我心中的那些雜音。在2001年,觀看完她演出後寫了一篇《驕傲》,而那樣的感覺一直持續到今天。


  當大多數人在地上走著、跑著時,家中有個長翅膀的小孩,或許讓父母抱持著某種擔憂的情緒。但當某天仰望著她在天空遨遊的姿態,心中不僅高興、讚嘆,更覺得驕傲吧!這個世界需要多一些讓我們仰頭的人,不是嗎?


    2010流浪者計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