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四, 8月 31, 2006

雜感:是誰「遠離桃花源」?



  對於〈遠離桃花源〉一文,我不想像許多回應者著墨於陶淵明的「學術性考據」或者對原作者「不曉世事的批評」,這是因為我自知沒有資格:學術知能與人生歷練皆然。「國中國文教師」以及「曾經是高中生」的我,只想談談自己怎麼看待這樣的對話,對教育,對國文教學的想法。


  我們期待怎麼樣的學生?能接受所謂「專業」觀點?還是有自己的想法?或許理想不是二分情境,而是不同比例的相互交融。許多「大人」們批評作者不懂得考據,論辯過程有嚴重問題,生活歷練不夠、思維太單純、自以為是、文字太過白話...但「曾經是高中生」的我,卻覺得有種「本質」是值得肯定,而那是我青澀歲月未曾掌握的 — 能夠提出不同的看法與觀點。至於年輕氣盛、歷練不足自然有缺點,而這不正是這些年輕人將來要努力的課題?許多人認為不瞭解陶淵明的時代背景,就貿然評斷太過輕率。但以「大人」的高標準來論斷一位「高中生」的新意,卻不提出「教育性」的建議,不也是五十步笑百步?


  回到「國文教師」的立場,不可否認地,教材中的選文的確很多都隱含「價值取向或特殊偏好」,在今日教科書如此,在過往的「文壇」之中,又未嘗不是?在「主流」之中的「逆流」,未必受到當時社會的認可,但從歷史的觀點來看,相較之下更彌足珍貴。進行教學的時候,能不能教到這種相對性的宏觀概念?還是照本宣科地「傳教」?不曾如此思考的教師,怎麼面對學生?對學生又抱著怎麼樣的期望?想著這些問題,作為著某種意識型態的傳輸者,也不禁感到驚恐,我有什麼資格教我不曾深入瞭解的文章?那是複雜的人、事、物與時代背景的綜合體,而我居然就這麼相信劇本地演出...


  在年輕的文字中,展現了一種粗線條的思維,而這種可能性還需要引導與發展。如果教育全然否定了學生的可能性,那就只是僵化生產線,複製出上頭要的通俗樣式。《遠離桃花源》這篇文章顯示出一種可能性,儘管未臻成熟,但確有獨特的意義。當我們自以為是地以心中的「伊甸園」來批評別人的「烏托邦」,那麼,到底,是誰遠離了「桃花源」?

討論用文章:〈遠離桃花源〉及〈幫一位老朋友說句話〉

今天五點多起床,在網路上瀏覽到一篇激起熱烈討論的文章。讀完部分討論與回應,在教育與國文教學上有些心得感想《是誰遠離桃花源?》。但先轉貼兩位高中生(北一女中、台南女中)的對話文章如下,至於其他「大人」的批評指教,我就不一一摘錄:



遠離桃花源 羅晴



有沒有機會當上大官,跟有沒有能力作好小官,根本是兩回事,怎能說因為他所任官職都不甚好,所以做不下去也不是他的錯?



老師在台上講得口沫橫飛,不管誰寫的、哪一篇,只要是課本的選文,就通通都是絕世大好文章,作者也往往被美化成千古難尋的大聖大賢。



陶淵明,因此被批上一襲聖賢的袈裟,因為飽讀詩書,「游好在六經」,而且「脫 穎不群,任真自得」;〈桃花源記〉,因此被評為一篇極好的作品,桃花源也被推崇為人人嚮往的人間仙境。它的文采是真的美呀,美得 沒話說。「芳草鮮美,落英繽紛」,光這八個字就讓人感覺是漫步在乍雨初晴的林間,嫩粉紅的香氣輕輕飄落,霎時令人忘記這僅僅是八 個字,不是一片林。



為何要可憐他的懷才不遇?



但是,我在這美麗的花葉下,看到的不是悠然自得的陶淵明,而是抱頭鼠竄的「逃 」淵明。



我實在不明白一個連小官都當不好的人,有什麼資格悲嘆「感士不遇」,連加減法 都處理不好的人,也想學三角函數?



這一切卻被歷來眾家學者解釋成:一個具有積極入世思想、崇高治國理念的偉人, 本可以在朝廷大放異彩、有所作為的,卻礙於當時的體制(九品官人法),僅能沉浮於鎮軍參軍、彭澤縣令等微官小吏的宦海中,所以他 才大嘆「感士不遇」。



聽起來真的很合理,老師也都這麼說,好像我們後生就不得不可憐可憐他的「懷才 不遇」。



問題是,他有「才」嗎?



有沒有機會當上大官,跟有沒有能力作好小官,根本是兩回事,怎能說因為他所任官職都不甚好,所以做不下去也不是他的錯。這樣解釋自古以來都沒有人覺得牽強嗎?你不能拯救全國百姓,但至少你可以造福一鄉一縣 阿!八十天的彭澤縣令當不下去,一句「少無適俗韻,性本愛丘山」,就把這樣不負責任、逃避現實的舉動,說成了「質性使然,非矯厲所得者」的順應自然。



時局混亂、社會污濁,世人們個個矯揉造作、趨炎附貴,老師說,此之所以陶淵明 歸隱山林,為的是不與時局同流合污。但是,跑去山裡躲起來,社會就可以變好嗎?這不是逃避,難道是成全?只要有心,入世也可以有出世的清明,還可以養家糊口,何樂而不為?



時運不佳,不能成為不負責的藉口



但是他不願意努力克服作官的障礙(比如上班時間不能喝酒),因此躲避到沒人看見的地方。身為人都有責任,尤其老天待他不薄,給他這麼聰明的腦袋,但他卻把這顆腦袋發揮到三餐都不能溫飽的程度。這不是不負責任,難道是時運不佳?



你說:「他哪有逃避責任啊?他就真的比較喜歡與世無爭的田園生活嘛!」那好啊 ,要種田就好好種嘛,不要種得連酒錢都不夠付,肚子都填不了。



「可是他生活都已經那麼艱困了,還能不為五斗米折腰,你不覺得他很了不起嗎?」是很了不起啊,但是,在那種女人只能依附男人的時代下,他娶了妻,生了子,就應該負起養育的責任啊,怎可以用親人的溫飽換取自 己的不朽名節?即使他本不為求此名,也不該賭親人的存亡,成己身的超高道德標準。



自己肚子餓得受不了,跑去朋友家吃飯,放妻小在家裡餓肚子,這比偷別人墳墓上的菜回來給妻子吃的人更糟糕吧?齊人被斥責卑鄙無恥,陶淵明卻被美化為特有節操,你覺得這樣公平嗎?



朋友到家裡來喝酒,自己醉了就趕別人回去,如果我這樣,一定會被師長們教訓: 沒禮貌!但是陶淵明做了就不會,他做了就變成率真自然。平常沒事就喝喝酒、耕耕田,有一天突然發現自己有幾個兒子,卻通通都很不 成才,其中竟然有十三歲了還不會數數字的,於是他又開始感嘆「天命苟如此,且近杯中物。」自己的兒子沒出息也要怪到老天頭上嗎? 把喝酒的時間稍稍撥出一點來教育他,他會到了十三歲還不識六七嗎?我真慶幸中國歷史上只有一個陶淵明,不然大家都這樣率真自然, 早被五胡徹底殲滅了!



文采不等於治才,更不等於品格



普通人的循規蹈矩,映襯出陶淵明的任真自得;貪官污吏的斂財傷民,把陶淵民對 比成了高風亮節。但是,並不是跟別人不一樣就是好,不然明天我要穿泳衣上學了(天氣熱嘛,我不能率性一下嗎?),更非超過低標的 就可以說成是高標(考八分的人堅持自己比零分的好,但八分夠好了嗎?)從小到大每個國文老師都說陶淵明多麼偉大,難道不怕我們全 都仿效他的任真自得!不可否認,他的確是擁有無與倫比的文采,但是「文采」不等於「治才」更不等於「品格」。



我不反對把陶淵明當成一個文學家來崇拜,但,師長們,請不要試圖誤導我們,而 把他當成一個偉大的道德模範,以免我們的下一代,像陶淵明之子,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;或者,人人都學陶淵明,避世飲酒去了。





幫一位老朋友說句話 讀〈遠離桃花源〉有感 雷晉怡



日前,文彩青少年版刊出北一女高三生的〈遠離桃花源〉一文,我的國文老師特別在課堂上朗讀了它。縱使我坐在最後一排、和脫離已久的國文課幾無交集──仍舊被那些批判性的語句、挑釁的字眼吸引,並且,很情緒化地,竟打從心裡激憤起來──就像聽到有人在背後汙辱我死去的老友一般。



不意外地,國文老師折服於這位同學絕佳的文筆、清晰的思路及流暢的表達能力,大大讚美一番,就下課了,似乎從未懷疑一篇好文章的觀點也許仍存在討論空間。



在這方面,北一女中的同學說對了,我們的教育只是不斷灌輸「沒得商量」的「既定事實」,而非「歷史的詮釋」。



以中國文化重心──儒學為例:孔子是至聖先師,孟子一脈相承。論語是經典,楊朱學說及墨翟是「無父無君,是禽獸也」。這些「事實」並不容討論空間,你只能複誦並全盤接收。(我曾在一篇作文中質疑後世是否高估孔子其偉大的程度,卻拿到極低的分數,以及顯然不太欣賞的幾句批評),而國文老師看來是延續了這種「傳統」,對這位同學的說法照單全收了。



正如首段我聽到文章的第一反應,雖然我欣賞這位同學的獨立思考,卻不能苟同其觀點。〈遠離桃花源〉這篇文章倘若屏除表面字辭的矯飾,我只看到一種──全然的傲慢,居優勢者的傲慢。



試問,你可以想像因為沒有顯赫家世背景,而被人看不起的感覺?你能處在陶淵明的境地,然後在朝廷取得一席之地?你全篇極盡尖酸刻薄、挖苦諷刺之能事,貶低陶淵明的才德、品格,並勉強承認他的「文學家」身分,在在只表示你是那種看到「失敗者」(就目前社會的定義而言),便理所當然把他的失敗歸咎於自己不夠努力的那種勢利眼。也許有人沒遭遇過什麼挫折,沒什麼要求不能如願,這一輩子都居要位,使人豔羨,閃亮耀眼。



然而,退一步想,處在你的地位,你大概也真的無法理解,一個人放著好好的官不做,照你所說的「可造福一鄉一里又可養家糊口,何樂不為?」卻棄官歸隱山林的這種「愚行」。誠然,這種處世哲學並非每個人都可接受。它可以是某些人的理想,又可能遭某些人嗤之以鼻;它能被推崇為「高潔」,也能被詮釋為逃避。或許,世上因為存在這些對立,才達成平衡。



我要表達的重點是,這位同學,你太偏頗了,口氣太自以為是了,論調太自我中心了。我承認教育制度的僵化和樣板,也能理解你的氣憤和不耐,然而,在你攻訐的同時,請先撇開自身的成見,為那個「不能為自己辯解的人」真正設身處地考慮。



走筆至此,腦海中浮現的是希臘雅典時代的榮光──蘇格拉底,他在廣場的演說,不知震懾多少人的渾沌心靈。據說,他的妻子對他老往外跑的行為也不是很滿意……



戀 鍊 煉 殮

星期一, 8月 28, 2006

過去的過去




現在的,現在,即將成為,過去的刻痕。

過去的,現在,再次刻劃過去的過去。

現在的,過去,重新詮釋現在的現在

過去的,過去,卻經常否定,現在的詮釋。

正視「道聽途說」的危機

道聽途說:在路上聽到一些沒有根據的話,不加求證就又在路途中說給其他的人聽。

星期五, 8月 25, 2006

搞鬼

  今天到學校,就被告知教室被乾粉滅火器搞的一片白茫茫。又是有人搞鬼!過去三年一班的桌椅也曾經被人搞得亂七八糟,這些行事卑劣的鼠輩!詛咒它們的姓名!


懦弱的人可悲地躲藏在陰影中

連自己的容貌都沒有勇氣面對

這些鼠輩隱去自己的醜陋嘴臉

以免炙熱陽光灼傷心裡的瘡疤

那不敢具名放肆而鄙俗的文字

讓自己的姓氏永遠背負著羞辱

它們的身軀沒有熱血只有濃水

而任何言行都是對自己的詛咒

捨棄一個人的存在意義與價值

從此墜入可悲可恥的無盡輪迴

或許有人以為懲罰還沒有降臨

但其實捨棄名字與顏面的軀殼

已經注定度過無臉見人的殘生

星期一, 8月 21, 2006

廢棄




  曾經光亮又如何?即使凌亂,即使陰暗,即使傾圮,這樣被遺棄的存在,還不是有失卻的美感?時間隨著日曆停留在泛黃的曾經,日光偶而順著藤蔓擴散翻滾,木椅、皮箱、沙發與散落靜默著,觀看孤寂緩緩延燒記憶。如果不是我走進這荒涼,它未必荒涼,我也未必會帶走這半畝頹廢。

星期日, 8月 20, 2006

在那樣的語氣之後

  是因為沒打電話,就可以質問嗎?那也把我的習慣性主動當作低下卑賤了吧?一通電話,也可以影響心情。在那樣的語氣之後,會是什麼?不是忍下,就是發作罷了。我們還是摸不清彼此的脾氣跟分寸嗎?分享喜悅容易,或許更重要的是怎麼面對情緒。說某些話,很容易;說某些話,卻很難。容易的事,正因為容易,所以不見得能夠察覺。困難的事,卻因為對別人也難,往往成為不做的藉口。妳可以說我這是抱怨,故意落於文字,但我確實深覺,七年之後,必須是另一種新的起點。對於某些生活小事,我想過該如何調整,嘗試進行,然後從互動中打分數。而妳,或許有更聰明的方法。

星期一, 8月 14, 2006

心有靈犀?大眼睛?



  前天在奇摩拍賣買了一張陳綺貞的紀念版CD,準備當禮物。今天收到掛號後上網給評價,順便把追蹤清單刪一刪。由於「心機重」的緣故,特別到差點買到的便宜連結看一看,居然發現一個很熟悉的帳號,在問答中更呈現出喜劇般的情節。還能說什麼?炫嗎?嗯。名符其實的「交換禮物」!→有圖有真相

星期日, 8月 13, 2006

悶!

  嘻笑言語背後,是怎樣的心情?自己找台階下,又是怎樣的心情?像小丑般的情緒轉換,又是怎樣的心情?等著與預期相同的回應再次出現,又是怎樣的心情?對!我沒講,所以也沒有資格抱怨。我自以為是!自以為是到我自己覺得很悶!聽完我「無意義」的抱怨,妳可以說些「那就不要XXX...」的話。跟這些話相比,我躲在表面背後的舉動,嬉鬧的小丑,一點都不入流,一點都不上道,一點都沒有意義。這一切,是否又要以「那你就不要XXX...」來回應?台階在哪?不在我這。

星期五, 8月 11, 2006

當挑戰越來越明確



  當挑戰越來越明確,也就無暇再如此漫步思索。希望面對各種期盼,我有毅力能夠貫徹心中的理想與堅持。這個暑假似乎不著痕跡地吞噬著自己,但一趟大陸旅遊與高山症經驗,卻給我一些新的思考點,對於我所追尋的事物,如何取捨?雖然散漫度日,但腦袋卻不曾停下來,然而卻鮮少落於文字。其實很想寫,其實很想拍拍照,但好像不願意在暑假面對自己的思緒。原來文字,原來攝影,除了抒發,除了是我情感的投射,卻也變成與自己的契約,視覺幻夢的投影。



  回想過去庸庸碌碌的一年,失敗的經驗多於成功。然而我期待那是置身高海拔的頭痛與嘔吐,在煎熬之中,我看到了脫俗的美景與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。我嚮往,但卻不能疾步追尋。當你走上渺無人煙的高原,消耗著稀薄而微涼的空氣,必須瞭解自己的限制,然後深呼吸、放慢、再放慢。那天,我隻身走上滿是黃花的草原,遇見了一隻禿鷹。牠並不俊俏,然而傲氣睥睨,隨後振翅飛去,留下感動莫名的我。那是一次與真實自然接觸的經驗。在這十五天,自然比人,可愛也可敬多了。



  歸來,我一直不知道如何下筆寫這十五天的經歷與感受,我知道它必然泛起陣陣漣漪,一波一波地持續著,然而又是如此地隱約模糊。與其說我增廣了見聞,倒不如說開展了心的視野。我改變的多少?我不清楚,但面對挑戰,我似乎少了點急躁與在乎。我不知道是好是壞,然而我想,或許那天我會不知不覺地適應了高海拔的緩慢與「自然」。躺在草原上,生活著。

星期四, 8月 10, 2006

近‧複雜



  當距離從遠變近,關係就從單純變複雜。紋路交錯、近距離接觸、移動方向不一致...摩擦出的是燦爛的火花?還是無奈的焦味?我錯了,我不該自以為是地緊捱著妳妄自蠢動。

星期四, 8月 03, 2006

Black dream




  做了一個黑色的夢,跟我的手指有關,雖然是夢,但那種恐懼與無謂居然如此真實。我不想描述,也不想寫下任何細節,因為心中顧忌著詭異情節,彷彿寫下來,它的真實就更加具有威脅性。我可以大膽解夢,甚至發揮聯想力自圓其說,但不管如何,我知道有種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壓力,在午睡時滲入了我的腦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