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日, 6月 24, 2001

與有榮焉

  幾天沒上網,今天上系站才知道一個天大的好消息,我們班的同學在台南縣聯合教師甄選大放異彩,有不少同學在第一次戰役就金榜題名。其中國文科六個缺額,有三百六十人報考,結果班上同學榜上有名的就佔了三個,月華、雅心、怡禛,其中月華還是榜首;佳靜也不甘示弱、在地理科獨占鼇頭,高中狀元。而美吟、泰華也脫穎而出,在激烈的競爭中,也著實不易。另外還有美玲學姐、瑞祥學長、嘉裕學長也是榜上有名。看到這一個大消息,真是欣喜若狂。回想從前總擔心自己不如本科系,假想教師甄選要「身經百戰」、「全省走透透」才能考上學校。可是今天這樣的成果,不僅證明教育系畢業生的實力,也激勵了同學的士氣。先祝福所有同學今年都能夠找到理想的「歸宿」!!



  看著同窗優異的表現,心中正如所謂「與有榮焉」,忍不住想要大肆宣揚,這就是我的同學、我的學長、我的學姐!!!來自台灣師大教育系!!看來,我也要加油囉!!!希望有一天同學們也能因為我而感到「與有榮焉」!!

星期四, 6月 21, 2001

等待

  等待。等待著同樣的結果,有什麼意義?等待著無謂的解釋,有什麼意義?等待著下一次等待,又有什麼意義?當一切終究沒有改變,為什麼還要執著下去?



  等待久了,就會擔心;等待久了,就會失望;等待久了,就會知道自己終究逃離不了等待的宿命。為妳等待,在教室外數著來來去去的人群、在月台邊望著南來北往的列車、在電話旁守著孤寂的滴答聲,曾經,等待是那麼美好。為妳等待,等待一個人轉變、體貼、懂事、瞭解另一個人,等待著苦澀後的甘美。然而,等待,耗去的是雙倍的生命,妳知道嗎?而等待一個可預料的失望結局,那種滋味...



  當等不等待,沒有選擇時,那是命運。當有選擇時,那是賭博,用你的感情去賭,用你的時間去賭。



  我想,突然有天我就轉身走了,就那樣自然地發生,即使冬雪已經融化。在春風裡,讓過去為等待所耗費的一切,隨著雙腳的麻木,在生命中褪去...

結緣西苑

  八十九年七月一日星期六,還記得那是個有著耀眼陽光的夏日早晨,懷著期待的心情走進西苑,校園景物與記憶中相差不多,不同的是十年前踏進校門的是個懵懂幼稚的呆小孩,而現在卻是個初出茅廬的教育新鮮人。但無論怎樣的身份,生命中兩次踏進西苑,它都為我繫上一份難得的情緣。



  這一年,滿是溫馨愉快的回憶,實習教師間的情誼與默契,校長主任的提攜照顧,指導教師的指導鼓勵,以及所有教職人員的體貼關懷,在在使人感受西苑大家庭的溫暖。即將離開,依依不捨的情懷引著我們回憶,一幕一幕情景有如清泉般澄澈,歷歷在目,也倒映著自己日漸成長的臉孔,美好的記憶太多太多,再怎麼絞盡腦汁,也無法用簡單的文字形容這樣的「幸福」,只能說著樸拙的詞語,在生命的每一個階段,用一次又一次的感謝,紀念這充實而永生難忘的一年。



  結緣、結緣,繩索相交合不散為「結」。這樣的字義,貼切地表現出「緣分」的難得。原本,生命的繩索互不相干,各自延伸,但在特別的時間、地點,卻得以相交相繫,凝聚成緊密的「結」,成為彼此生命的一部份。這若不是「機緣」,該如何解釋?於是,即使將來朝不同的方向,各自延伸生命的長度,但曾經緊緊繫成的「結」,會將彼此連在一起,越拉、越緊、越牢。縱使即將離開,但在西苑,我們留下一份緣、一個結。茫茫未來會如何?我們無法知曉,但我相信,我們將會一同塑造一個美好的答案。

星期六, 6月 16, 2001

期望?還是枷鎖?

  陳水扁總統在台大法學院八十九學年度畢業典禮致詞時,表示希望未來孫子繼他與兒子之後,也能在台大法律系畢業。頓時場內一陣掌聲,但我不知道這陣不負責的掌聲,以及陳總統的期許,對於那個尚未出世的總統孫子來說,是福是禍?



  或許是深切的期許,或許是客套場面話。只是從教育的角度來看,這一席話凸顯了為人父母常常忽略的盲點。台大法律系是不是頂尖的?是不是功成名就的代名詞之一?這種問題,其實沒有討論的必要,也不是重點。今天我在乎的是,對於一個完全不瞭解的個體,甚至他尚未存在,就已經有人期許他「大學」讀什麼科系?這不是很詭異嗎?而可悲的,這種詭異的情形,極有可能變成具殺傷力的事實。當教育改革盡力要給家長新的觀念,要適性、多元發展...而總統的這樣一句話,會不會做了一個不良示範?有點小題大作,總統與每一父母師長當然可以「期許希望」,就怕這深沈的「期許希望」變成孩子的枷鎖。捫心自問,我們真的都不是那個「上鎖者」嗎?



  每個父母都是「望子成龍,望女成鳳」,而怎麼樣才算是「龍鳳」?這牽扯太多太多問題,但我們該有自己的想法,甚至孩子也要有自己的想法。沒有自在的天際,龍鳳怎能展現靈獸神采?

星期日, 6月 10, 2001

背後的省思

  這次去墾丁,渡過了二天愉快的假期,但其間看到一些情景,讓常常「小題大作」的我不禁有所感觸。



  首先,是許多追求刺激的人來到墾丁絕對不會錯過的「水上摩托車」。一道水花劃過蔚藍的海水,比起游泳戲水的人們,飆車族的動作真是雷霆電掣,在寬廣的海面上馳騁在也許是十分暢快,但是騎乘「水上摩托車」在台灣是違法的行為,本來就不該出現,然而每次來墾丁,總可以看到不少海上飆車族。但更令我擔心的是安全問題,遊客們有足夠的能力或是正確的方式操控水上摩托車嗎?不管違不違法,每次看到飆車族在「人海」之間穿梭,真是提心吊膽,如此近的距離,萬一稍不小心,無辜的泳客會受到多大的傷害?類似的事屢見不鮮,墾丁沙漠的吉普車之旅雖然是合法的,但一趟出遊不僅車上的遊客很刺激,在沙漠上行走的遊客們也是驚險萬分。對於這樣的活動,劃分區域實在非常有必要,只是沒出事,似乎就不會有人在乎!追求刺激也許是一種挑戰,但威脅到別人的安危時,這只是一種惹人厭的缺德事。你想盡興地玩,也請注意別人也有同樣的權利,不因為你多花三百元坐吉普車,就能侵犯別人的權益。



  談到吉普車,最近台灣正颳起一陣「休旅風」,有休閒養生的溫泉、SPA...也有徜徉山林的田野之旅。花錢美容養生的部分,我沒有意見。但民眾週休二日「親近自然」的行為舉止,我卻常常看到令人扼腕的景象。曾經在烏來溪邊,看過吉普車隊猛然從草叢鑽出,加足馬力來回渡溪,原本閑靜的溪邊頓時塵土飛揚、嘈雜萬分,折騰了一陣終於滿足地離去,車上男女還發出誇張的歡呼,好像征服了溪流。也曾看過報紙報導,每當週休二日,一些風景區甚至保護區就會闖進一群群的吉普車隊,橫衝直撞、恣意妄為,美其名「親近自然」,實則是糟蹋自然的可惡行徑。可悲的人們,這樣算是「休閒」嗎?休閒不是開著一部百萬的休旅車,爬山涉水到深山清溪旁釣魚、烤肉、露營,然後留下垃圾離開。你對自己的生活品質感到自豪,因為你的休旅車或吉普車能夠到達別人到不了的地方?停下車,一切非常幽靜閒適、遠離塵囂?足見你的與眾不同?不!那是因為你可惡地闖進不該遭受外來破壞的保護區,因為你的自私行徑,社會將來不知要付出多少代價。我相信在台灣,「有格」的生活玩家還是很多,但「沒品」的自然環境敗家子,可能還是佔多數,更可嘆的是,他們也許還自鳴得意,週一上班向別人吹噓自己征服了「XX溪」、「XX山」。還是強調,吉普車隊的發展不是不好,在九二一地震時,面對崎嶇不平的亂石區,許多車隊的確發揮很大的功能,但練習區域的劃分應該要加以限定,更重要的,大多數國人也許有「休閒生活」,但卻沒有正確的「休閒態度」。



  最後一幕,是在國立海洋生物博物館展示場的一角,週日人潮洶湧。「龍坑油污染特展」正在展示,眼見展示廳前大牌長龍,我心中正感到些許欣慰,讚揚海洋生物博物館的確發揮了教育功能。但走近一看,原來告示牌分兩邊,一邊是「龍坑油污染特展」沒錯,另一邊是「夢幻珊瑚礁」,揣摩我的語氣,大牌長龍的是何者可想而知。我們一行人仔細地看了「龍坑油污染特展」,一個小時多,展示場內還是同樣的幾個人。前一陣子喧騰一時的氣憤事件,如今卻只剩寥寥幾個人憤恨不平,台灣人民腦袋裡裝的是「隨機存取記憶體」,睡一覺起來就忘了。龍坑油污染事件的來龍去脈也就不用多說了,這樣的浩劫有多少人真正關心?從紀錄片中也只看到利益糾葛與互踢皮球,而影響卻是十年、二十年、三十年...但預料將鮮少有人記得,直到下一次重蹈覆轍時,才會在報導中以冷冰冰的歷史資料呈現世人眼前。



  我不是批評那些排隊看「夢幻珊瑚礁」的人們,畢竟不看油污染特展的人,不一定就不關心台灣的環境。只是感嘆:人們究竟瞭不瞭解孰重孰輕?一次油污染、二次油污染...墾丁國家公園的珊瑚礁,以後真的會變成名副其實的「夢幻」珊瑚礁,更遑論台灣的自然生態。



  看珍禽異獸?看珊瑚礁?看滅絕物種的標本與特展?到海外小島的美麗沙灘度假?到深山幽谷呼吸新鮮的空氣?分享一個想法,有許多「熱門」之所以「熱門」,是因為從前不懂得珍惜自己擁有的,而只是一味追求當時的熱門,直到失去擁有的資產,稀少了,新的熱門又隨之產生。新舊交替,於是我們忘得更快,創造更多可悲的「熱門風潮」。我們不停地追,追著自己從前不在乎的事物,這...不是?很可笑嗎?

星期六, 6月 09, 2001

墾丁之旅

  星期五趕著六點到台中,跟著和伸、玉娟他們到墾丁探路。學長姐計畫暑假帶他們班去墾丁玩,所以這次事先去實地訪查一番,從大一就當慣跟屁蟲的我自然不會缺席。打點準備,將近八點才真正出發,原本擔心星期五高速公路會塞車,但沒想到出乎意料地通暢。即使如此,台中到墾丁也要五個小時車程,而我一早趕到台北,然後下午又從台北回台中,接著又從台中到墾丁,真是風塵僕僕的一天啊!



  遙遠的路程,開車的人比較累,當乘客輕鬆許多。其實蠻喜歡在夜晚「旅行」,尤其是遠行。感受著夜晚的各種光線,來自車子、住宅、火車、路燈、招牌、月光,虛幻地映在車窗上。特別喜歡看在這樣光線照映下的臉龐,而彼此談話的聲音也因為而嘈雜被黑暗吸去而清晰許多,像是直達內心。回想起大三那年的流星雨熱潮,第一天上陽明山、第二天到東北角、第三天晚上九點回台中,四點多又搭車上台北,那些瘋狂的回憶,在黑夜的道路上仍舊散發著光芒,使人回味無窮。



  幾次休息,一點多終於到了墾丁,在船帆石旁的民宿落腳。深夜的寂靜中裡,聽海的聲音、聞海的氣息,感受南台灣靜謐的夏夜。



  與昨夜強烈的對比,豔陽下的墾丁是熱鬧的,海水蔚藍得像是假的,搭配朵朵浪花,說像一幅畫是老套,但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形容。在墾丁有車實在十分方便,玩起來也隨興許多,上山下海,美景盡收眼底,草原、沙漠、日落、夜色,細節不用多說,但心中的感受卻是說再多也無法道盡。其實休閒就該是輕鬆的,總不喜歡跟別人擠,也不喜歡花大錢,度假不是出國大採購、或是做SPA、玩水上摩托車,而是學著放慢腳步,多感受、少計較,不要把旅遊當作「出任務」,一個地方有「值得」去的景點,但沒有「非去不可」的道理。上一回到墾丁,住在同學家海邊的貨櫃屋,租台機車要去哪就去哪,要玩水就狠狠地玩他一下午,深夜走在寂靜無人的沙灘,星空海風談心,此情此景至今難忘。



  喜歡墾丁,因為在那真的很愉快很輕鬆。其實在很多地方,都能夠有同樣的快樂,與金錢時間無關,只要你的心準備好要「度假」了!

星期四, 6月 07, 2001

畢業典禮

  一早趕去參加了師大的畢業典禮,同樣歡欣的氣氛、熟悉的景象、炎熱的驕陽,如同去年一般漫步在花海。



  八十九年六月,抱著二十二年來收到最多束的花,與親人步在花團錦簇的校園,像是巡視這四年的點點滴滴。心中些許驕傲,來自於「我的家人以我為傲」,些許高興;因為「我的家人為我高興」。這不只是屬於我的場合,也是家族、學校榮耀的場合。



  八五年六月的那個晚上,在月色、校歌、煙火中,從台中一中畢業,忘了究竟高不高興,只是記得那晚我第一次認真地唱校歌,驕傲而感傷。大多數的人都捧著花,我也收到了一枝花,補習班發的...



  五年後,我捧著一「綑」花,在別人的畢業典禮,分享著不同的喜悅。有些人也許覺得畢業典禮沒什麼,我也曾這樣以為。但現在我卻覺得,那是對一段生命的珍惜與肯定,而不是那一張紙、那一身黑衣。三百多個日子,我回味著那樣的汗流與炙熱;一千七百多個日子,我仍記得那朵孤單的紅色玫瑰,也記得那晚唱校歌的衝動與盈眶。像煙火、像豔陽,耀眼地,映在那望向遠方的瞳。

星期三, 6月 06, 2001

社團成果展

  社團成果展,原本是我下學期的一個「惡夢」,心裡總想「撐過成果展,改完作文,就可以輕鬆地等畢業了」。不是我那麼不相信學生的能力,而是因為平時社團的上課情形,讓我心灰意冷,實在難以對成果展有太多綺麗的幻想。為了演出,挑了幾位吹得不錯的社員,前二個星期利用中午的時間練習,也不想給他們太大的壓力,如果我帶得不好,成果當然也好不到哪去,假若為了自己的面子,而去逼迫學生表現,那麼所謂社團終究還是一個「形式化、工具化」的活動而已。所以我抱著「盡人事聽天命」的態度,沒想到練了幾天,成果還不錯,比我想像中的好太多了,甚至我想,假如早點開始團練,他們會有超水準的演出。下台後,我從他們的表情,也可以察覺「他們真的在乎這一件事,也為自己的演出感到高興」,對於讓我對感到挫折一學年的社團活動,總算感到些許欣慰。



  從這一年的社團帶領中,我學到了很多事情。但其中讓我自覺最重要也最值得反省的是:作為一個社團指導教師,我高估了學生、我也低估了學生,因為自己的情緒起伏與自我迷失,我沒有給學生應有的對待。首先,不可否認的,現今國中的「社團」活動受限於許多因素,終究還是比較像「課程」而不是「社團」,參與的同學也不見得真的對該社團有興趣,尤其課業已經很繁重,一個有壓力而又非自己愛好的「社團活動」,很難引起學生的學習動機。在這樣的情形下,我痛苦許久,「口琴社」的重點是「口琴的學習或演奏欣賞」,說實在的,可以發揮的空間並不大,終究還是以「口琴吹奏」為主軸。在高中、大學,這情形對於參加「口琴社」的同學不是問題,因為他們是「自發性」動機,有自己的規劃,然而在國中,很多被「分配至各社團」的學生,上社團活動簡直是如坐針氈,一下課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衝,看著他們興致缺缺,自己心裡也很失望,原來這終究還是一門「課」,有著不愛上課的學生。所以,自己還是要調整心態,把自己定位為「口琴課」的教師,還是要負責引起不想學的學生的興趣,讓他們有所「收穫」。這樣的調適歷程一點都不開心,怨恨自己無力改變他們的學習態度,也為那些無所事事、無所用心的學生感到失望,尤其只要是三、四個這樣的學生,就會使你灰心喪志。但除了自己能力不足,還能責怪誰?原因是:我高估了學生,也高估了自己。



  另一方面,成果展練習的這段時間,我發覺的確有些學生是有興趣的,他們也會很積極地要求多練習,令我頗感訝異。尤其幾位社團活動時表現得「沒興趣」、「無聊」,而跟「同夥」嬉鬧怒罵調皮搗蛋的學生,在休息時間或者私下談話中,會在主動要求參加「合奏練習」,而單獨指導或是稍加肯定後,更表現出濃厚的學習意願。藉由合奏練習,為了整體配合,也使學生表現有顯著的改變,許多人進步神速。這種現象讓我隱約感受到「同儕壓力」,對一個人有著不可忽視的影響,可能受迫於同儕壓力不敢「表現」,也可能因為「同儕壓力」而使彼此成長。好壞?端賴教師如何引導。在這裡,我又低估了學生,低估了團體中潛藏「個別學生」的能力,也低估了學生對自我肯定的追求。



  對於社團,我有許多感慨,也有不少遺憾。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,基於「自知之明」,我也許會知難而退,不再讓彼此都有失望的可能。我不知道這一年給了那些「無辜的受害者」什麼?但至少在自己身上,我體認到:不要以一個人一時的表現,來妄加評斷,孩子有時是不懂得表達、或者「口是心非」的。同樣的,如果為了幾個讓你失望的學生,而喪失教學的意願與動力,甚至以偏蓋全,那麼對於其他有心的人來說,是很不公平的。而許多「在乎」的教師,不是常常陷入這樣的泥沼?剛實習,有熱情有理想的學弟妹啊!不要讓自己的「優點」,變成致命的「弱點」!